等商莫尘到的时候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，白瑶脸色白得像片纸一样，十分虚弱地站在手术室门口，仿佛时时刻刻就要倒下去。而她的旁边，站着好几个封枭的保镖，他们的强壮更衬托出白瑶的瘦弱来。

“白瑶？”他没忍住，叫了她一声，但她很久才转过头来，看到他，费力地眨眨眼，才又慢慢笑了笑。

“你也过来了？”白瑶慢慢说道。

“嗯。”商莫尘担忧地点点头，问道，“几个小时了？”

“八个小时五分三十四秒。”

这个笑容让商莫尘心疼极了，“那你在这里守了这么长时间？”

白瑶摇摇头，“没关系。”

在和商莫尘说话的时候，白瑶也时不时关注着急救室上方的牌子。

“商莫尘，你知不知道，我现在的想法真的很可笑。”白瑶似乎在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对商莫尘说的，“我分明相信封枭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出来，可是，我心里又好害怕，不知道在害怕什么，就是害怕。我不敢把眼睛从那里移开，一方面，我害怕它一直这么亮着，另一方面，我又怕它突然暗了······”

“白瑶，你需要休息。”商莫尘沉默了一会，说道，他直视着白瑶的眼睛，那双眼因为过度疲劳还与哭泣而又红又肿，使得她的整张脸都有点变形，称不上漂亮，却更让商莫尘心痛。

“不，我要在这里，我要陪这他。”白瑶摇头，眼眶又湿润了，“你不知道，我对不起他。”

商莫尘没有说话，他走近了两步，将白瑶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，“白瑶，休息一会吧，我的肩膀随时随处都可以借给你。把心里的压力放下一会儿，好吗？”

谁知白瑶变得非常敏感，她迅速抬起头，疑惑的看了商莫尘一眼，似乎在问，商莫尘，你为什么这么做？

商莫尘干咳了一声，不知该怎么回答，他想告诉白瑶自己的心意，告诉她，在她生孩子的那一天，他就爱上了她，不是那个深爱着封枭的女人，而是一个真正的母亲，一个从死神手里把命捡回来的人······可是，现在明显不是时机，他希望自己能在一个正式的时间说出自己的心意，而不是这样随随便便的，这不是他的习惯。

看他沉默，白瑶的眉毛皱紧，她想了想，说道，“商莫尘，你知道封枭为什么会出事吗？”

商莫尘摇摇头，他并不清楚，只是忽然收到消息，说封枭了车祸，他才赶过来的。他对这个圈子里的事不是一无所解，所以猜测封枭可能是遭到了仇家的复仇，但是封枭那么谨慎的人，怎么会······

“是罗茵茵。”白瑶笑了笑，像是想起罗茵茵那因为疯狂而扭曲的面孔，“她开车想要撞我，但是封枭，救了我。”

“怎么会？！”商莫尘被这个消息吓到，他记忆中的罗茵茵分明是一个很温婉的人，虽然她确实是太爱封枭了一点，但是居然为了一个人而杀人，这就很难想象了。

白瑶顿了一下，想了想，还是继续说道，“不止。”

“什么？”商莫尘不明白。

“······执杭，也是她，动的手······”

“什么？！”商莫尘瞪大了眼睛，当年的事情，居然也是罗茵茵，那这个女人，还有多么的可怕和疯狂！

将他的两个好兄弟都害成这样，商莫尘怎么会轻易放过她？

“你知道了吧，商莫尘。”白瑶有气无力说道，“就是因为爱，罗茵茵变得这么疯狂······所以”她微微抬眼，看着上磨成的眼睛，“我不希望，有人也因为我变成这样。”

商莫尘沉默了，半响，他严肃的说，“你真的认为那是爱？”

白瑶愣住。

但是商莫尘继续道，“真正的爱，是无私的。”

“可是，人都是自私的。”白瑶接到。

商莫尘将手放在白瑶的肩膀上，“白瑶，正是因为有爱，人才有了价值和意义，你放心，我明白你的意思，我不会继续了。”

不会继续什么，白瑶没有问，她实在没有那个力气，她抬眼看了看急救室门上的灯，“估计还有很长时间呢，你有事，就先回去吧。”

“不了，我要留在这里。”商莫尘摇了摇头，“虽然有过不愉快，但他还是我的好兄弟。”

白瑶想说声谢谢，话到嘴边，又被吞了回去，她站得离商莫尘远了一点，安静而耐心地开始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