夫子语气温和，心里想的却是，一个傻子而已，就算让他进去听学也听不明白！

往日里程怀亮听见夫子说不用听学，早就欢天喜地地跑了；今日却是眉头一皱，有点不乐意地道：

“老头，都是太学的学生，你凭啥搞区别对待？”

夫子闻言，气得胡子直抖。

“你、你叫我什么？”

“老头啊！”

徐夫子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。

“放肆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，我身为你的夫子，就是你的长辈，你怎可对我口出不敬？”

程怀亮鄙夷地看了一眼这老参精一样的夫子，不屑道：

“没见过你这么会倚老卖老的，上赶着给人当爹！”

“你不让我进，我偏要进，不然我就大闹太学，让你们所有人都上不了课！”

师者匠心，止于至善；看老头这语气，估计以前没少干欺负傻子的事，就这样的老师还想教好学生？做梦吧！

程怀亮趁着徐夫子不注意，呲溜一下钻进了内室。

学子们见程怀亮大摇大摆地走进来，身后跟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夫子，一脸惊奇。

憨根居然来听学了。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？

程怀亮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。

徐夫子见这傻子说不通，干脆不去理会他，掏出一本《九章算术》，讲解起来。

学子们听得如痴如醉。

唯独程怀亮一脸冷笑。

就这？

初中水平的数学，硬是被老头讲得复杂指数蹭蹭上涨，听得人云里雾里，怪不得古代少有数学家呢！

程怀亮听得昏昏欲睡，上下眼皮子直打架。

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之际，徐夫子的教鞭狠狠地落在了他身上。

“醒醒！”

夫子怒不可遏道：

“太学是静心求学之地，不是让你睡大觉的地方，要睡出去睡！”

这傻子，分明也不听课，跑进来凑什么热闹？

程怀亮蹭地一下站起身，怒视徐夫子。

“你再动下手试试？”

他个子高大，气势遗传了老爹，不怒自危，还真有几分唬人，吓得徐夫子手中的教鞭瞬间掉落。

“你、你……”

程怀亮没好气道：

“老子是敬老爱幼不假，像你这种倚老卖老的老家伙，不值得老子尊敬！”

学子们闻言，纷纷倒抽一口冷气。

程怀亮也太勇了吧！

徐夫子可是圣上亲师，地位尊崇，谁人敢不敬？

徐夫子脸色涨红，口不择言道：

“武将之后，无怪乎不知礼数！”

周围的学子们忍不住发出憋笑声。

程怀亮也听懂了老头的话，冷笑道：

“要不是你这老头讲课太无聊，我也不至于睡着。”

徐夫子一生教书育人，桃李满天下，受人崇敬，程怀亮是第一个敢当着他面说他教得不好的人。

“混账！”

“好、好、好！”

他连着说了三个好字，气急败坏道：

“世子天纵奇才，老夫没资格教你！我这就进宫面圣，让圣上将你逐出太学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