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有善行者一百步，不善行者六十步；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，善行者追之，问，善行者几何至不善行者？”

学子们纷纷发出惊呼声。

这、这要怎么算？

众人铆足了劲在心里思考，却纷纷想不出答案。

就连李世民都在心中暗暗思索。

徐夫子暗暗得意，这回憨子肯定露怯！

“二百五十步！”

程怀亮几乎脱口而出。

这下不光是徐夫子，学子们，包括李世民都震惊了。

怎么算的这么快？

徐夫子震惊地喃喃道：

“不可能，你这憨子怎会答对了，老夫当初可是研究了整整一夜……”

“老头，技不如人就直接承认，这么简单的一道距离问题，还需要研究一整夜？你这种水平怎么当上太学校长的？”

程怀亮一番话直接让李世民面上无光，原因无他，这徐夫子可是他亲自挑选的！

“老头，愿赌服输，你输了，现在就当着陛下的面给我道歉吧！”

徐夫子面色一变。

让他给一个黄口小儿道歉，岂不等于当众打他的脸？

“你不是个憨子吗，怎会突然变得如此聪明？”

李世民闻言也看向程怀亮，眼神里带着探究。

程怀亮心里暗道不好。

李世民八成早就怀疑他装傻了，欺君之罪，可是要杀头的。

“我只是憨直，又不是真傻！”

“岳父大人，我早就说老头教得不行，他出的题目连我一个憨子就能答得出来，怎配教导太学学子？”

学子们脸色一阵发红。

他们刚才还真没算出来。

没人开口反驳程怀亮，说了，那就承认自己连个憨子都不如。

李璟在一旁低声对李世民道：

“父皇，儿臣听闻这世上的奇才，总会在某些方面有所欠缺；就比如那礼部侍郎的儿子，过目不忘，出口成章，私底下却连穿衣都不会，长至十四岁还要婢女穿衣喂饭，无法自理……”

“说不准世子也是那种奇才呢？”

李世民闻言，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
这倒也说得过去。

程怀亮抚掌笑道：

“老头，为人师表怎可言而无信，说好给我道歉，你莫不是想赖账？”

徐夫子面色青一阵白一阵，咬牙切齿地瞪着程怀亮。

若今日给他道了歉，传出去只怕他再无法在朝中抬起头！

给一个憨子道歉，这成何体统！

李世民神色一肃，打断二人对视。

“憨根，得饶人处且饶人，若卢国公此刻在场，想必也不愿见你如此逼迫一个老臣！”

“此事就这么算了吧！”

程怀亮想起便宜老爹那张大黑脸，下手打他的力度就不寒而栗。

皇帝都发话了，哪个敢不从？

偏偏程怀亮是个逆天而行的，脸一垮，嘴一撇，委屈道：

“岳父大人，你偏心向着这老头，明明是我赢了，愿赌服输，有什么错？”

“您老不向着我，我还做什么驸马啊，我要退婚！我要和清河公主退婚……”

“憨根，你不想活了！”

李福连忙捂住程怀亮的嘴。

李世民闻言冷笑：

“看来朕对你的管教还不够，来人，把世子绑起来，朕带回太极宫接着管教！”

“传朕旨意，太学中再有顶撞师长者，严惩不误！”

程怀亮被李世民的亲卫押着离开了太学，跟在龙辇后头，盯着大太阳像太极宫走去。

程怀亮叫嚷着：

“岳丈，您堂堂一国之君，怎么能言而无信？”

“明明是我赢了，为啥不让那老参精给我道歉？”

“我是一国驸马，将来就是您的女婿，说明您根本没把我当自家人，我还当什么驸马啊我？我要退婚！这驸马爱给谁就给谁，反正我是不干了！”

程怀亮充分发挥傻子的优势，撒泼打诨，装疯卖傻；一旁的金吾卫看得是瞠目结舌，当着皇帝的面说这种大不韪的话，这程怀亮嫌自己命长了？

李世民原本不想理会这傻子，额头青筋爆了又爆，终于忍不住了。

“来人，把这憨子的嘴赌上！”

“唔唔唔……”

终于清静了。

李世民长舒一口气，就这么慢慢悠悠地到了太极宫。

入了宫门，他也不再忍了，殿门一关，直接吩咐金吾卫上刑具。

程怀亮被两个金吾卫压在殿中央，嘴里塞着布条，眼睛惊恐地瞪大。

李世民嘴角轻勾，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。

“好你个憨根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退婚，你当朕不要面子的吗？”

“给我狠狠地打这憨子三十大板！”

不管程怀亮是真傻还是假傻，他先出了这口心头恶气再说！

“唔唔！”

程怀亮拼命挣扎，李世民命人扯去了他嘴里的布条。

“岳丈大人，合着你把我带来太极宫，就是为了打我一顿？您老太阴险了！”

程怀亮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，当着九五之尊和一众金吾卫的面开始嚎啕大哭：

“我不跟你们玩了，你们都欺负我！明明是我赢了比赛，您老还叫人打我，还有没有天理了？”

金吾卫们面面相觑，尴尬不已。

李世民摸了摸鼻子，更是生出几分心虚来。

“朕贵为皇帝，便是这大唐的天理，你小子口无遮拦，以下犯上，难道我打你有错吗？”

“动手！”

皇命难违，一左一右两个金吾卫高高举起手中的木板，程怀亮见状，哭得更加撕心裂肺：

“爹，救我，你老板要把我打残了！”

“岳丈，你好狠的心啊！难不成你想让一个残废娶清河公主？”

声音尖利，犹如魔音贯耳。

李世民被吵得脑仁嗡嗡地疼。

眼看板子就要狠狠地落在程怀亮的身上，这时，一道天籁之音在他耳边响起：

“住手。”

一名紫衣宫装美女步态婀娜地步入太极宫。

程怀亮看得一呆，连害怕都忘了。

太美了！

此美女约莫四旬左右，但保养得当，浑身肌肤白皙娇嫩；身材丰腴，小腰却盈盈不堪一握，走起路来一摇一晃，程怀亮都担心她把腰给扭断了。

“不知这憨子做了什么事，惹得陛下如此动怒？程怀亮毕竟是卢国公爱子，打坏了他，只怕卢国公要心生不满。”

美女来到李世民面前，语气柔媚。

李世民轻哼一声：

“韦贵妃有所不知，此子在太学公然顶撞徐夫子，还当着众学子的面嚷嚷着要退婚，天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，朕岂能容忍？”

原来是岳母！

程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，挣脱金吾卫的钳制，抱着韦贵妃的玉腿，嚎啕大哭：

“岳母，你要给我做主啊，明明是岳丈他言而无信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