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祐冷冷出声：

“世子难道吃过猪食，所以知道猪食的味道？”

程怀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：

“你傻啊，猪食谁吃，我用鼻子闻就知道那东西不能吃！”

李祐：“……”

他竟哑口无言。

被傻子说傻，简直可笑至极！

“你！”李祐气急，被李璟打断，“五哥莫急。”

李璟笑眯眯地看向程怀亮，越发觉得着憨子有趣。

其实御厨做的东西也就那样，大家都觉得不好吃，可没一个人敢说出口。

“此等佳宴，端上来的都是珍馐美味，如此都入不得世子的口，难不成世子吃过更好吃的？”

程怀亮想也不想答道：

“当然！”

他吃过的美食，可比这些没见识古代人多得多了。

李福恨不得把程怀亮的嘴给缝住。

“你个憨子！八哥给你下套呢，皇宫珍馐无数，各地进贡的食材数不胜数，母妃什么美食没吃过？哪轮到你个憨子品头论足。”

程怀亮道：

“嘿，我吃过的东西，你们还真没吃过。”

一直没说话的清河闻言冷笑道：

“口气倒是不小。”

韦贵妃听程怀亮一说，也起了几分兴趣。

“哦？你倒是说说，你都吃过什么美食？”

程怀亮直接站起身：

“光说多没意思，我亲自做给你们吃！”

“岳母，你的小厨房在哪啊？”

韦贵妃眼里划过一道惊奇，命宫女带程怀亮前往小厨房；皇子公主们更是好奇不已，一齐跟在程怀亮身后。

他们倒要看看，这憨子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。

小厨房虽比不得御膳房，但一应俱全；程怀亮走了一圈，发现有泡好的糯米，大喜。

他拿了个石舂，将糯米倒进去，一点点捣碎，再研磨成浆。

随后取了些艾草，拧出汁水，倒进米浆里；再放点糖，牛乳之类的，上锅去蒸。

等待出锅的时候，李福有些担忧地问道：

“憨根，你做的这东西能吃吗？艾草是用来驱邪的，从来没听说能做菜。”

程怀亮胸有成竹：

“你等着瞧吧。”

他这手厨艺，还要得益于他的太爷爷；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拜过宫里的御厨，闲来无事就拉着几岁的程怀亮说菜谱，偶尔亲自上阵，程怀亮不说能做满汉全席，厨艺至少是能媲美一级厨师的。

这道青禾果子，乃是唐时流传下来的一道点心，按理说要过几年才能被发明出来，但程怀亮提前将他展现在了众人面前。

果子出锅，他将面团一个个捏成精致的花朵形状，那些公主们一看便沦陷了。

“呀，这是什么点心，做得真好看。”

“别看世子人高马大的，没想到有一双巧手呢。”

李祐不屑道：

“君子远包厨，男儿要学的是六艺，四书，下厨房算什么本事？”

程怀亮全当没听到，端着果子回到含英殿，先给韦贵妃品尝。

韦贵妃见那一个个小花形状的果子，别出心裁，见之喜爱。

她夹了一枚果子，送到嘴边，只觉清香扑鼻。

入口柔软，甜味适中；咽下去后嘴巴里残留着艾草的香气，回味无穷。

“这是什么点心？本宫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。”

程怀亮笑嘻嘻地道：

“回岳母，这点心叫唐果子，是小婿闲来无事在家研究的。”

韦贵妃赞道：

“唐果子，好名字！”

“你们也别傻站着了，都来尝尝憨根的手艺！”

公主们一阵雀跃，上前一人拿了一块果子，吃下后满脸惊艳。

“真好吃！”

“好看又好吃，要是以后天天能吃这么好吃的点心就好了。”

李璟也吃了一块，顿觉口舌甜香，朝着程怀亮比了个大拇指；李祐在李璟的劝说下尝了一块，怔了怔，看程怀亮的脸色没方才那么差了。

唯有清河公主一动不动。

李福拿着一块糕点，递到清河面前，唯唯诺诺道：

“十一姐，你要不要尝尝？憨根做的这点心确实没话说，挺好吃的……”

清河瞪了他一眼，吓得李福连忙缩回手。

“不是给我吃的？拿来。”

她到没拒绝，捏着果子咬了一小块，香甜软糯，正合她的口味。

转头看见程怀亮那冒着几分憨气的脸，又什么胃口都没有了。

韦贵妃招来内侍，道：

“这唐果子味道鲜美，送些给陛下尝尝。”

内侍捧着食盒，小步出了含英殿。

韦贵妃又看向程怀亮，道：

“憨根，你还会做什么好吃的，尽管展示出来，本宫许久胃口没有这么好过了。”

程怀亮点了点头：

“没问题，我还会做很多吃食！”

说着又走到小厨房忙活起来。

……

此时，李世民正在宣政殿，和诸位大臣议事。

他身上披着用羊绒做的厚厚的锦袍，屋子里虽然点着香炭，但仍寒意入骨。

今年的冬天，比往年更为寒冷。

严寒，就代表着颗粒无收；饥荒，雪灾，各地频发灾情，国库空虚，李世民为此已经愁得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。

再这样下去，只怕冻死饿死的人会越来越多。

大臣们上报各地灾情，同样也是冻得上牙和下牙打架，没好到哪去。

一名内侍缓缓走入殿中。

“启禀陛下，这是韦贵妃派人送来的点心，说是味道香甜，请陛下与各位大臣品鉴。”

李世民正好没用早膳，看见那造型别致的果子，腹中有些空虚。

“韦贵妃有心了。”

他捏起一块果子，放入口中，满口香甜，令人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。

不知为何，吃下果子，竟觉得身子没有方才那么寒冷了。

皇上动了筷，大臣们才敢下筷。

这一吃，各自都十分惊艳。

李世民龙心大悦：

“这果子味道不错，是宫中哪位御厨做的？传朕旨意，朕要嘉奖他！”

内侍回道：

“回陛下，这果子是卢国公世子，程怀亮所做。”

“世子今日进宫赴宴，在含英殿大展厨艺，现下还在厨房里忙活呢。”

啥？

程怀亮做的？

徐夫子鼓着腮帮子，一时间吞也不是，吐也不是。

其余几个不喜欢程怀亮，例如房玄龄等大臣，都是脸色欠佳。

李世民奇道：

“哦？憨根还有这样的好厨艺？”

这倒是闻所未闻。

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，环顾左右，道：

“诸位爱卿，议事许久，向来大家都疲了；不如去含英殿稍坐，散散心，就当是驱寒了，顺便看看那程憨子又搞出什么古怪来。”

大臣们面面相觑，不置可否。

含英殿小厨房，众人围着灶台，看着程怀亮忙前忙后，一脸不解。

他这是要做什么？